新版《红楼梦》里李少红为什么要让所有的姑娘奶奶们顶着一个戏子头(据说这叫少云鬓)

看到有些人在胡说八道,我就笑了,旧文一篇,各位看官着眼。
在10红楼梦中,出现了戏剧中的贴片子,这个造型受到一边倒的批判。
大家觉得很丑,很不舒服。
而拥趸者就拿戏曲做挡箭牌,说这是昆曲扮相,而曹雪芹热爱昆曲,所以这个扮相没有任何问题。
首先我们说贴片子的由来据说贴片子最早是秦腔名旦魏长生使用的,不过那个时候的片子不是现在这种小弯,只是充当妇女的鬓发(毕竟清朝男子是大光头),可以参考下图《同光十三绝》里的妇人扮相,但这幅画已是光绪年间的事情了。
贴片子演变成今天的模样,是梅兰芳大师改革的。
他用七个小弯和两条大柳贴出脸型的最佳形状,并且根据脸型的不同样子进行调整,胖的可以往前贴,廋的可以往后帖,额头短的可以往上贴,长的往下帖,这样修饰过的脸型,能够最大限度的呈现给观众最漂亮的脸部形状。
而10中所用的贴片子就是梅兰芳大师改革后的,曹雪芹从哪里见过呢?
抛开这一层不谈,贴片子的目的也被抹杀了,本来是为了修饰脸型,给观众呈现最漂亮的脸部形状,但10里的片子却拉低了演员本身的颜值。
另一方面,戏曲的贴片子是和粉面构成强烈反差,从而产生一种强烈对比的艺术效果,加上它流云一样弯弯的形式,构成了与脸部工整对比美的效果,产生了中国的、民族的、戏曲的内在韵律。
而10里只贴了片子,不拍彩不拍红,不画眉也不画嘴。
最终呈现的妆容很奇怪,不要说美感,所有人物的脸部是很模糊的,对于红楼梦这样一部人物众多的作品来说,人物模糊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分不清谁是谁是塑造人物的大忌。
最糟糕的是王夫人、薛姨妈、赵姨娘、贾元春的造型,可以看出效法青衣(正旦)造型,片子是五小弯,脑后的线尾子扯两条拉到左右两边。
青衣在戏曲中一般都是端庄、严肃、正派的人物,大多数是贤妻良母,或者是贞节烈女,这个扮相给王夫人薛姨妈贾元春都合适,但赵姨娘这个扮相就很奇怪。
李少红说:“额妆”只有“府里的姑娘们”才有,是身份的象征,如袭人、平儿等丫鬟以及其他社会等级的角色都没有采用“额妆”。
那么赵姨娘处在何等的社会等级呢?
赵姨娘还和贾元春的扮相一致,象征什么身份呢?
叶锦添说:我拉了昆曲最浮面的那一层皮,那一层美感,来做红楼。
昆曲下面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都不要,只要那一层皮,就美得不得了。
(语出新浪娱乐采访)也就是说我们抛开戏曲的概念,不讲究戏曲的底蕴和内涵。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常识性问题:古代女性的发饰女子十五岁就要把头发盘起,叫做“及笄”,意味着可以嫁人了。
那么已婚妇女王夫人等人的那两条“大辫子”就显得有些可笑,此外这两条辫子没有美感,也并没有凸显人物的端庄,毕竟它还是要搭配妆容来做整体效果的。
其次是明确当时的意识形态经常有种论调,说《红楼梦》开篇就说:无朝代年纪可考。
所以这是架空小说,服装造型可以跨越时空限制,但问题是,虽然说架空,但思想意识形态是没有改变的,人物的阶级,尊卑,都是按照古代社会的大环境去塑造的。
古代的意识形态最突出的就是阶级。
以前把戏子叫优伶,倡优经常放在一起,优伶还在娼妓之后,娼妓可以从良再婚,优伶不行,良贱通婚会触犯法律,此观念从秦汉形成,到隋唐时入法。
清末名伶杨月楼与粤商之女韦阿宝欲成婚,却被韦家告了个通奸诱拐,杨月楼和韦阿宝当场被施严刑,最后还是慈禧为杨月楼伸冤,但案子也是糊涂了结,韦阿宝被逐出家门下落不知。
《红楼梦》小说中也有体现,首先就是湘云说龄官的扮相像黛玉,黛玉生气“拿我比戏子取笑”,赵姨娘和小戏子们打闹,说小戏子是“娼妇粉头之流”,芳官就说“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
可见当时的人对优伶很是鄙夷,所以让黛玉宝钗贴着片子,做昆曲扮相是违反他们的意识形态的。
红楼梦里还有很多描写唱戏的场面,那么优伶扮上了,贴着片子,贵妇千金们也贴着片子,戏与生活的界限感呢?
谁是戏子?
谁在看谁唱戏?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在这一段就没有给龄官扮上。
那么谁是戏子?
于是整部剧中的片子头,也就是“昆曲最浮面的那一层皮”,在这部剧中格格不入,和戏曲底蕴不沾边,和古代意识形态不沾边,没有呈现人物最漂亮的脸部形状,也丧失了昆曲中那种华丽的美感。
这就是观众会觉得丑,觉得不忍直视,称其为“铜钱头”、“黄瓜片”,这种称呼大家从来没有用在戏曲扮相中,也绝不是戏曲扮相本身的错误,而是这种不伦不类的装扮所造成的后果。
探讨所谓的云尖巧额说还有人曾提出说这个片子头是效法宋朝的云尖巧额,这个概念可能连叶锦添大师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既然有此说,我们也顺带了解一下云尖巧额。
(图为宋·李嵩《听阮图》)北宋袁褧《枫窗小牍》记载:“宣和以后,多梳云尖巧额,鬂撑金凤。
小家至为剪纸衬髪,膏沐若香。
”所谓云尖巧额,其实是两个意思,一种是把额发盘成云朵状,横在眉头上,一种是把额发修剪出尖,尖对着眉心。
(上图为云朵,下图为云尖,出自宋墓画)从上面的图片来看,她们的鬓发是立体的,是有体积的,不是贴在额头上的,可以看今人照云朵做出的鬓发。
这种造型很耗时耗力,所以小家的女子没那个功夫,只好用替代品,也就是“剪纸衬发”,实物怎样不清楚,没有文本和图片记录。
有人拿蒋梦婕这个镜头说10这是盘发,很明显这是戏曲中的贴片子而不是盘发。
还有人常用这张图说所谓额妆出处:此图是北齐杨子华所作的《北齐校书图》,主要描绘的是校书人,一旁服侍校书人的侍女头上便有类似的小弯,被认为是10造型的由来。
首先这个造型肯定不是云尖巧额,云尖巧额是北宋出现的。
其次是画与实际所展现的效果会有偏差。
我们可以了解下魏晋南北朝时候的女性发型。
这个时期多梳发髻,发髻名称也很多,魏有灵蛇髻、反绾髻、百花髻、芙蓉归云髻、涵烟髻;
晋有缬子髻、坠马髻、流苏髻、蛾眉惊鹄髻、芙蓉髻;
宋有飞天髻;
梁有回心髻、归真髻;
陈有凌云髻、随云髻;
北族室韦有叉手髻;
北齐有偏髻等。
比较著名的就是甄宓的灵蛇髻和北魏大十字髻。
因为这些发髻比较高也比较费头发,所以她们头上很多时候顶的都是假发髻。
《晋书·五行志》:太元中,公主妇女必缓鬓倾髻,以为盛饰。
用髲既多,不可恒戴,乃先于木及笼上装之,名曰假髻,或名假头。
至于贫家,不能自办,自号无头,就人借头。
《宋书·五行志》:晋海西公太和以来,大家妇女,缓鬓倾髻,以为盛饰。
用发既多,不恒戴。
乃先作假髻,施于木上,呼曰\"假头\"。
人欲借,名曰\"借头\",遂布天下。
南陈后主陈叔宝所作的《三妇艳词十一首》里面有“小妇初两髻,含娇新脸红”之句,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双髻。
这种发髻看起来呈“丫”字形,因此又被称为“丫髻”“丫鬟”或“丫头”。
由于未婚的年轻女性以及女侍常常梳这种发型,所以“丫头”在后代也成为了小女孩或女仆的代称。
(图为南北朝双丫髻女俑)校书图里的明显就是双髻。
我们可以看一下这种发型的实际效果。
北齐校书图里侍女的发型实际上就是双丫髻,那么额发呢?
有人认为这是贴片子,问题是贴片子怎么能够延续到头顶去?
那道白色的线直接到了百会穴位置,难不成那些姑娘们是大光头,前面的头发都是贴的?
我们多看一些实际的发型就能了解到,那是其实是一道印子,画家在画的时候很注重细节,把侍女头上分出来的那道印子也画上去了。
但画所呈现出来的感受就是她们额前像是独立的小弯。
(女性梳发时显露出来的一道印子)(女性梳发时显露出来的多道印子)到底什么叫做额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就是额妆。
上面也分析了《北齐校书图》里其实是印子,那些侍女额头清晰可见的异于皮肤的颜色才叫额妆。
南朝刘宋的寿阳公主卧在梅花树下,梅花落在眉间,留下一个花痕。
后来衍生出了梅花妆。
南朝梁简文帝在诗里写道:“同安鬟裏拨,异作额间黄。
”女子们在额间涂上黄色,或用黄色硬纸或金箔剪制成花样,使用时粘于额上,形状有星、月、花、鸟等,故名“花黄”。
花木兰就“对镜贴花黄”。
可见南北朝妆容相近,《北齐校书图》里的就是额黄。
(图为刘亦菲花木兰额妆)(图为网上的花木兰仿妆)唐时盛行花钿,花钿有红、绿、黄三种颜色,以红色为最多,以金、银等制成花形,蔽于脸上。
辽代契丹族妇女有一种非常奇特的面妆,称为佛妆。
这是一种以栝楼(亦称瓜蒌)等黄色粉末涂染于颊,经久不洗,既具有护肤,又可作为装饰,多施于冬季。
因观之如金佛之面,故称为佛妆。
这个和额黄不同,她们是涂在脸颊上的。
(实在找不到图,大概感受一下类似这样)10里的贴片子和额妆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强行说是云尖巧额,那也只能叫额发。
(古装剧中盘于额前的额发-侧图)明朝陈洪绶的《千秋绝艳图》、《斜倚熏笼图》等都被认为是云尖巧额,其实所展示的大部分图多数都是牡丹头。
清初董含在《三冈识略》中记称:余为诸生时,见妇人梳发高三寸许,号为新鲜。
年来渐高至六七寸,蓬松光润,谓之牡丹头,皆用假发衬垫,其重至不可举首。
(图为《夜倚薰笼图》)(图为《绢本仕女图》)(图为《千秋绝艳图》)不要看到画上女子额发如云朵就认为是云尖巧额,然后又强行将10的贴片子等同云尖巧额的盘发。
说完了戏曲贴片子,也说完了云尖巧额,10这个发型基本上也就很明确了。
正如叶锦添所言,这是昆曲的一层皮而已。
所以希望不要拿云尖巧额,甚至古代的佛妆额妆来为它镀金。
也许有人会觉得很好看,但它真的没有戏曲的那种美感,也与古代意识形态冲突。
---------丸---------文:祁门小谢
参考:
新版不配叫红楼梦,贾母长得跟卯日星君老妈似的,元春更是一脸刻薄的寡妇相,别说皇帝,正常男人都不会喜欢。
选角全是坑,演的鬼片一样,看见说红楼梦的,敢配图铜钱头版本的,我都觉得是在侮辱红楼梦,侮辱我们观众的智商
参考:
先来看看著名的清代孙温红楼绘画,再对比一下诞生于民国时期的现代戏曲越剧红楼人物发型。
很明显,越剧人物发型多了一排刘海,这就是现代越剧发明的“刘海头”,87电视剧的人物发型就是“山寨”了越剧这种的“民国戏子头”。
87版的人物形象设计基本上是全面“山寨”1981年发行的“十二钗”套票,而发型上却是全面“山寨”现代越剧。
对比之后,可以发现87版发型“刘海头”完全出自现代越剧所创新的古典人物发型,其刘海儿来源于古代的童子头,在1981年的“十二钗”邮票中唯有年幼的惜春和贾兰的发型是这种所谓的“齐刘海儿”。
现代女童也会有刘海儿,这种标准的儿童头造型,当然现代女子也有许多人钟爱这种低龄的“齐刘海儿”。
所说的“戏子头”,应该是指87版和10版中都有的古典昆曲人物发型。
传统中国戏曲中普遍的这种“贴片子”发型,应该是戏典舞台表演中吸取了中国古代民间生活中多个朝代的女子发型装扮样式创造出来的。
比如,像这样的把前额和脸颊两侧的头发梳成一个个连绵的云朵形状。
赵丽颖的这个发型,就是模仿这种云朵。
孙俪的这个发型,也是在模仿这种云朵造型。
比如,像这样把前额的头发分开成一个个貌似铜钱的形状。
这就是常常被观众们提到的“青蛇”??中的模仿“铜钱头”的效果。
杨幂这样的前额上贴一排假发圈,也是在模仿所谓的“佛妆”。
这样的古典云鬓造型,也是现代女子喜爱模防的发型曲线样式。
现代女子的波浪卷发,也同样是在创造一种云卷云舒发型效果。
女性发型追求所谓曲线美,古今中外殊途同归。
努力回归了古典的云鬓,的现代卷发造型。
其实,把87版“山寨”现代越剧创新的孩童化“刘海头”发型,作为红楼人物的标准发型是完全荒谬的。
根本没有必要将87版红楼梦中人物的这种“山寨”现代越剧的刘海儿款“童子头”,作为红楼人物造型设计的标准。
《红楼梦》原著背景是“架空年代”,但是《红楼梦》到底是古典文学名著,而并非现代文艺作品。
10版的人物发型并不是李少红导演设计的,某效果怎样暂且不论,但所谓“贴片子”款式在民间也是古已有之,这种发型设计并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如果,87版等一些“架空年代”古装剧,可以“山寨”现代越剧所借鉴的古代“童子头”刘海儿,创造(“创新”)出一种全新的现代人想象中的“古代美人发型”来。
那么,10版又为什么不可以借鉴古己有之的“佛妆”款式,运用古典昆曲“贴片子”的发型呢?
批评10版的87粉们,总是一套“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作派,对10版的挑剔是吹毛求疵的,同时对87版的吹捧却是毫无任何限度的“不可逾越”式的,从造型服装表演编剧等方方面面都在运用双标。
其实,关于87版和10版的发型设计,可以有喜欢不喜欢之分,却根本不存在合理不合理的问题。
如果说10版借鉴古典的“佛妆”款、应用古典昆曲的“贴片子”不合理的话,那么同样87版借鉴古典的孩童头、应用现代越剧“刘海头”岂不就是更加不合理吗?
总之一句话:请不要双标。

参考:
让我们对比87版红楼梦的造型。
请看下图。
再看10版红楼梦,人物扮相出现了反转。
真戏子龄官的扮相像是个普通人,而主子小姐的扮相却像个戏子。
这深刻体现了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哲思。
另外87版红楼梦中,龄官和黛玉的神韵确有几分相似。
而在10版中,你却感觉不到这种相似,显得出人意料又充满荒诞感,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或是眼睛出了毛病,没错,这就是李少红导演刻意让大家体会到的属于红楼梦的幻灭感
参考:
所谓新版《红楼梦》,一般是指2010年版李少红导演的《红楼梦》。
很多人拿它跟87版的经典《红楼梦》对比,得出“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的结论,意思就是10版新红楼和87版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10版新红楼口碑全面扑街,有各方面的原因,简言之就是这一版电视剧中的很多元素都让观众不满意,而题目说的人物造型就是其中一个方面。
我还记得当时媒体上一出来这种铜钱头的“戏子妆”定妆照,就被人们的口水淹没了。
李少红导演不得不呼吁大家不能只看静态图片,说以后看动态视频,感受就不一样了。
这造型是香港设计大师叶锦添的杰作,冲着他的名气,还有李少红坚决护航的态度,这个造型就在口水中保留了下来。
我这人一向自诩比较客观,加上眼光比较挑剔,对87版《红楼梦》虽然喜欢,但一直没有上升到把它奉为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白月光的地步,所以当时也很期待新红楼。
这个造型一出来,我也觉得辣眼睛,但导演那番要看具体场景和动态的解释说服了我,我觉得不无道理,就等等看吧,也许在正片中看到这样的人物感觉会不一样。
(部分10版《红楼梦》戏曲装造型)终于等到电视剧播放了,很遗憾我只看了一集就没再看下去。
我是冲着验证李少红那句听起来专业性很强的话去看的,注意力当然首先是在人物造型上面。
说实话,放在剧中的场景中,人物一直在说话动作,有表情变化有各种景别变化,确实感觉没那么突兀了,因为注意力会被别的东西分散。
但就是这些使我分散注意力的地方,让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人物好好地走着走着突然一段鬼魅般的快放,背景音乐那种阴气森森的感觉,还有整个屏幕的色调——人物造型我就不说了,因为已经有心理准备——都充斥着说不出的诡异,相比之下那些莫名其妙照着书念的旁白虽然显得弱智,但是已经算可以忍受的了……总之一句话,短短不到一集的时间,我充分领略到网友把这部剧调侃成《青楼梦》或者《聊斋》的感觉,也理解了大家为啥都不待见这部新戏了。
所以,新版《红楼梦》被批评,首先说明它不符合大部分观众的期待和审美,当然大众标准不代表正确,艺术家们也总是不被理解的嘛。
但既然不能被大部分人理解,那就必然得不到大部分人的喝彩和掌声,这一点没什么好纠结的。
其次,新版《红楼梦》被全面吐槽式批评,说明它不符合大众审美标准的地方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全方位地挑战大众眼光,而“铜钱头”戏曲装造型只是其中一部分。
说回这个“戏曲装”,主要是取材自昆曲特有的“额妆”。
昆曲是京剧鼻祖,所以现在京剧以及别的地方戏剧也使用这种妆。
额妆就是用这些亮闪闪的“贴片”沿着额头到鬓角贴一圈,作用主要是修饰脸型。
而实际效果呢,自然就是很张扬很夸张,适合舞台表现,现实生活中近距离照面的话,肯定看着不舒服的。
那李少红和叶锦添为什么要把这么夸张的戏曲造型搬到生活化剧情的电视剧版《红楼梦》中呢?
我想应该跟李少红对《红楼梦》的理解有关。
我印象中记得,李少红导演说过她此前并未读过《红楼梦》原著,据她的理解,这部书其实讲述的是一个“梦”。
我想导演可能把“梦”当成了整部戏的核心,刻意全面打造一种脱离现实的梦幻感。
在人物造型上,自然就放弃了贴近日常装扮的造型,转而向夸张的舞台戏曲装寻找灵感。
叶锦添大师对《红楼梦》有多熟悉我不知道,但我猜测他应该是了解前沿的时尚圈的。
撷取传统文化中的一些元素应用在服饰妆容上,是时尚界司空见惯的事情,尽管这样出来的成品肯定是既不传统也不日常,完全架空现实的梦幻主义。
而李少红导演刚好就需要这样的梦幻主义。
她可能认为《红楼梦》的背景是架空时代,那就正好放大这一点,让观众越是找不到时代感、现实感越好。
铜钱头造型应该是在这种思想驱动下提出来的设想,而这种从传统中提取元素进行时尚设计的手法应该是叶大师擅长和喜欢的,所以他们通过愉快的合作,完成了这种符合俩人期待、却与大众心目中的红楼人物概念大相径庭的形象设计。
总之一句话,李少红导演选择这样的造型设计是有其理由的,理由就是她个人的艺术理解。
根据她的理解,新版《红楼梦》要突出“梦”的感觉,然后呢,《红楼梦》就其地位而言是古典名著,就其内容而言是唯美浪漫,就其立意而言是悲凉沧桑,所以在“梦”的总体气质下,还要兼顾和名著身份相匹配的高大上时尚感、和少年恋爱相匹配的思无邪朦胧感、和悲剧主题相匹配的苦瓜脸沉郁感。
要满足所有这些综合要求,得从哪里找灵感呢?
昆曲正合适。
作为戏曲中的阳春白雪类型,昆曲既能够拉开和现实的距离,又足够高大上,兼有贵族感和浪漫感,况且《红楼梦》的成书时代,昆曲就是格调的象征。
贾府养的小戏子唱的就是昆曲,宝黛二人的暗结情愫,也离不开《西厢记》《牡丹亭》的背景。
昆曲如此完美契合《红楼梦》,那就索性把昆曲的元素“借鉴”过来好了。
我承认,
但如果从这个角度去理解导演,我感觉比较说得通。
而且从这种角度去看,如果是这样的指导思路,还必须说是执行到位,很成功的。
事实上,整部戏那么多让观众觉得莫名其妙需要吐槽的地方,其实综合起来正可以体现导演想要的那种似梦似幻、喜中带悲的飘忽感,说明这些吐槽点其实是导演精心设计的艺术尝试。
只是,那么多人吐槽,已经说明这样的尝试并不被大众接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导演的艺术试验是基于她对《红楼梦》的理解,而这种理解是否准确呢?
从结果来看,大部分人并不买账。
(这样的剧照很有《青蛇》的感觉)虽然说大众的理解也未必正确,但既然导演自己都说了没读过原著,那在这种情况下抛出和大众主流认识并不一致的理解,自然会被认为是不读书导致的无知无畏,而不是熟读经典的专家才有的另辟蹊径、见解独到。
所以李少红就不必郁闷了,这样的个性化“艺术试验”不被喷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对是错,这种结果应该在预料之中。
下面说说我个人对《红楼梦》的理解。
当然,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的观点也只能代表我自己。
首先,提取“梦”字为整个故事的核心,我认为是合适的,突出梦幻感、时代架空感也是对的,但如果一味展示“梦”的感觉,从造型到台风到音乐到场景,一切都刻意营造一种很空很飘的样子,反而会脱离原著风格。
实际上,我认为《红楼梦》是披着梦幻外衣的现实主义题材巨著,作者是因为某种原因“将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来写故事,实际上真正想表达的,恰恰是隐藏在梦幻表象下的真实的残酷。
所以,“梦”只能是表皮,内里还是要有坚实的现实感。
从书中行文就能看出,除了第一回交代背景的玄幻感强一些之外,后面的故事基本上都很写实。
时代是架空的,但是书中人物所在的环境和日常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却是细细描摹,很多人读不下去《红楼梦》,恰恰是因为书中事无巨细的繁琐或者说琐碎,阅读者会觉得书里的内容很写实,一点也不“梦幻”。
影视剧太过强调视觉呈现上的梦幻感,反而显得不尊重原著。
撇开原著整体风格不说,单说具体人物的装扮,书里可是写得很仔细的。
这里就不举例了,书里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本来这对于影视化是有好处的,省去了形象设计的麻烦。
过去的视觉化《红楼梦》,一般都会在尽量贴近原著描写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更切合自身表现形式的小设计,但新版《红楼梦》完全摒弃书中的描写,另起炉灶,让人物以书中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贴铜钱头、宽袍大袖戏曲装的形象出现,我个人认为是太任性了些。
艺术确实是可以也应该个性的,但最好拿小众作品来尝试。
把个人的艺术创新想象放在国人无比熟悉的大IP《红楼梦》身上,先不说创新的结果如何,光是这种“篡改“或者“无视”经典的态度就很容易招致抨击。
另外,虽然书中的大主旨是盛极而衰的“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但命运滑落的整个过程还是细水长流、娓娓道来的,过程中不乏花团锦簇、欢声笑语的美好和繁华,结局的悲凉衰败也需要过程的繁盛欢喜来烘托啊!所以,这部戏也不适合处理成时刻用沉郁的人物表情、阴森的背景音乐等方式来提醒观众“这是出大悲剧”的样子,如果非要时刻强调这种悲剧主题,结果只能是让人觉得越看越冷,像看《聊斋》。
其实我并不迷信87版《红楼梦》,在我看来,由于年代技术限制,87版还是偏小家子气了一点,包括人物造型在内的整体感觉都还是略土气一些。
但凡事怕对比,至少87版的方向是贴合人们对《红楼梦》的主流印象的,新版《红楼梦》只能说除了冠以《红楼梦》之名不合适之外,其他创新都还算有自己想法。
在我看来,最理想的影视化《红楼梦》还未出现,我希望那是一种比87版更梦幻、更唯美、更贵气和大气的感觉,但不是10版《红楼梦》那种跑偏的方向。
其实唯美浪漫在技术上不难做到,现在的玄幻剧每一部都很美,只是在梦幻表象下那种深刻的现实感和命运感,恐怕就很难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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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导演用钱钱头,本意应该是想和戏曲搭店边,红楼梦有一个昆曲的版本很好看,结果证明是失败的,这个可能是演员的文学修养不够,扮相不俊美,最关键的是配乐太差了,没有古典美
参考:
我从来就不看李少红导出的电视剧,一开始说红楼梦由胡玫导演还挺高兴,后来听说换了李少红就没看,可能是李少红喜欢这种发型,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不过这也契合了红楼梦的意思——就是不让人看出是哪个朝代。

参考:
我们可以还原一下那个时代,生活中是怎样的?
会是这样的装扮?
即便是达官贵人的生活,我相信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新红楼梦看着是舞台上在表演生活。
这个说明导演们都脱离了生活,没有了生活的事业
参考:
李少红,输就输在铜钱头上!就是这装扮太起鸡皮疙瘩,看了几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果断的弃剧了。
电视剧拍的怎么样,真不知道!我对李少红的做品都很追捧,没想到会拍出这种东东来,可惜了那些明星们,为了能进这个剧组,出钱出力的,陪睡潜规则的,真是戏里戏外都是一个乱!
参考:
江郎才尽!
参考:
新版红楼梦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世人知道老版红楼梦是永远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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